曠野的聲音
阿开 2022-01-19 2085 0 0 0 0
旷野的声音,澳洲只有一件事让我不满意。我发现,这块土地的原住民---被称为“土著”的那些皮肤黝黑的土人,到现在还遭受歧视。澳洲人对待他们,就像我们美国人对待自己的原住民。政府在内陆拨给他们居住的土地,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沙地,而北领那些地方,则布满峭壁悬崖和灌木丛。唯一仍被视为他们土地的美好地区

  第五章 振翅高飞

  澳洲只有一件事让我不满意。我发现,这块土地的原住民---被称为“土著”的那些皮肤黝黑的土人,到现在还遭受歧视。澳洲人对待他们,就像我们美国人对待自己的原住民。政府在内陆拨给他们居住的土地,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沙地,而北领那些地方,则布满峭壁悬崖和灌木丛。唯一仍被视为他们土地的美好地区,却又同时被指定为国家公园,逼使他们和游客分享。

  在社交场合,我从没见过澳洲原住民;在街上,也从没看见原住民孩子和穿着制服的学童走在一起。星期天教堂举行礼拜,也不见原住民参加,虽然我走访过不同教派的教堂。我从没见过任何原住民担任杂货店员、邮局员工、百货公司售货员。在我去过的政府机关,看不到一个原住民雇员。加油站没有原住民工人,连锁快餐店也没有原住民侍应生。在城市可以看到他们,但都是在旅游中心表演。度假的人在澳洲人拥有的牧羊场和牧牛场看到他们,充当杂工,被称作“菜鸟”。人们告诉我,牧场主人偶尔发现一群流浪的原住民偷杀他的一只羊时,不会提出告诉。土人只取用来充饥的东西,而且,坦白说,澳洲人也担心他们报复,因为据说他们具有超自然的力量。

  内心的烦恼

  一天傍晚,我看见一群二十出头的混血原住民青年,把汽油倒进罐子里,在市中心边走边吸。很明显的,那种气体使他们迷醉。汽油是碳氢化合物和化学品混合成的。我知道,这种东西可能伤害骨髓、肝、肾、肾上腺、脊髓和整个中枢神经系统。然而,就像那晚在广场上的其它人一样,我袖手旁观。我没说一句话,也没有出面阻止他们这种愚蠢的游戏。稍后我听说,他们中的一个人,因铅中毒和呼吸衰竭死了。我内心的伤痛,就像死了一个多年的老友。我去太平间,看看那具令人心酸的遗体。我一生从事的工作是预防疾病,而那一刻,我发现,文化的沦落和生活目标的丧失,在人类和死神的赌博中,必定发挥重大的作用。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,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上死路,却没有伸出一根手指,阻拦他们。

  我询问我新交的澳洲朋友乔夫;他拥有一架规模颇大的汽车经销店,年纪和我差不多,未婚,长得很讨女人喜欢,号称是澳洲的劳勃瑞福。我们曾经约会几次,于是,在一次交响乐演奏会后的烛光晚餐上,我问他,澳洲人知道原住民的景况吗?难道没有人出面,做点事情帮帮他们吗?

  他说:“是的,情况很悲惨,但我们无能为力。你不了解这些老土。他们很原始、野蛮,住在灌木丛林里。我们曾试过教育他们,传教士花了很多年,想改变他们的信仰。过去他们是食人族,到现在,他们还是不愿意放弃传统习俗和旧信仰。他们大多数选择留在沙漠,过艰苦的生活。澳洲内陆是险恶的地方,但这些人是全世界最强悍的民族。那些想脚跨两个文化的,很少成功。没错,他们是绝种中的民族。他们的人口在减少中,但那是他们自己造成的。他们是无可救药的文盲,没有野心,也没有追求成功的欲望。经过两百年,他们还是没法子融入澳洲的社会。最糟的是,他们也不想。和他们做生意,他们并不值得信赖,毫不可靠,一点都没有时间观念。相信我,没有任何法子能够使他们振作。”

  几天过去了,我一直想着那个死去的年轻人。我开始跟医疗界的一位女士谈到我内心的烦恼。这位女士和我一样,也正在进行一项特别计划。工作上,她必须跟年老的原住民打交到。她正在采集野生植物、草和花卉,进行科学上的研究,希望发现能帮助预防或治疗疾病的药物。这种知识的权威,就是住在 林的原住民。他们的长寿,以及比较低的老人病罹患率,是有目共睹的事实。她证实,在种族融合上,澳洲仍有一段长路要走,但她愿意协助我,如果我想试试看,多一个人投身这种工作会带来什么改变---如果会有任何改变的话。

  青年创业协助

  我们邀请二十二位年轻的混血原住民开会,她把我介绍给大家。那天晚上,我谈论政府的自由企业制度,特别提到一个专门为内城区穷困青年成立的“青年创业协会”。我们的目标,是寻找一个他们能生产的商品。我答应教导他们如何购买原料、组织员工、建立生产线、推销产品、在商场和银行界建立信用。他们很感兴趣。

  第二次会议,我们讨论可能的计划。我小时候,祖父母住在爱荷华州。我记得,祖母把窗推上,拿出一块可以调整的小纱网,安设在窗台上,扯一扯,把它扩展到窗口的宽度,然后拉下玻璃窗。这一来,窗口有一尺的空间被纱网遮盖。那时我们家住的房子,就像澳洲大部分老旧的郊区住宅,并没有装上纱窗。冷气在一般住宅并不普通,因此,邻居们旧干脆把窗打开,任由有翅膀的昆虫飞进飞出。我们家没有蚊虫,但每天都得和会飞的蟑螂搏斗。我独个儿睡一张床,醒来时经常发现枕头上爬着几只两寸长、黑色、披着硬甲的昆虫。我觉得,要阻止他们侵入,最好是用纱窗。

  这些原住民青年同意,纱窗是打头阵的好商品。我认为住在美国的一对夫妻,这方面可以提供协助。男的在一家大公司当设计工程师,女的是艺术家。如果我能在信中说明我所需要的,他们会帮我画出一张蓝图。两个星期后,蓝图就寄来了。我那位居住在爱荷华州的年老的姑妈诺拉,主动提供一笔资金,让我们购买第一批原料,帮我们拉下基础。我们需要一个工作场所,有墙的车库很稀少,但无墙车库却多的是,因此我们就找了一间这样的车库,露天干起活来。

  每一个原住民青年各尽所能,很自然的就融进了工作。我们有一位会计,另有一个人负责采购,还有一位把存货清点工作做得精确无误。每一个生产部门,我们都有一群专门人才;我们甚至还有几位天生的销售家。我站在一旁监督,看着这家公司的体制逐渐成形。显然,不需我开导,他们就已经体认到,一家公司的成功,打扫和看门工友的贡献,跟负责销售的人一样大。我们推动业务的方法,是先让客户免费使用我们的纱窗几天。使用满意,客户才付款。通常,我们会接到整栋大楼的订单。我也教导他们,应用美国人做生意的老方法,要求客户向用过的人打听我们产品的品质。

  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每天忙着工作、编写训练教材、旅行、教学和演讲。晚上大部分时间则花在和原住民青年相聚。参加创业的那一群,人数并没有减少。他们的银行存款持续增加,我们为每一个人成立信托基金。

  深入了解原住民

  一个周末,我和乔夫约会。我向他解释我们的计划,同时告诉他,我是多么愿意帮助这些年轻人在经济上获得独立。我说,也许他们不愿意受雇,在别人的公司工作,可是,一旦他们积累了足够的财富,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收购一家公司。我想我是夸张了一点吧,对他们刚萌芽的自尊,我的贡献并没有那么大。乔夫说:“恭喜你呀,美国婆子。”下回见面时,他给我带来了几本历史书。坐在他家院子,俯瞰着全世界最美丽的海港,我花了一整个星期六下午阅读这本书。

  史书引述乔治.金恩牧师(Rev.George King)一九二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在澳洲星期时报(Australian Sunday Times)发表的谈话:“毫无疑问,在人类进化的等级上,澳洲土著位居底层。他们并未拥有可靠的传统历史,记载他们的生活、事迹和祖先。假若他们此时被逐出地球,他们不会留下一件艺术品,以纪念他们曾经在地球生存过。然而,在世界历史的极早期,他们显然就浪迹于澳洲的广大平原上。”

  下面这句话,引述自约翰.勃勒斯(John Burless),时间比较近,反映出一般澳洲人对原住民的态度:“我会给你一些东西,但你没有任何东西是我需要的。”

  以下摘录自“澳洲与纽西兰科学促进会”第十一届大会发表的人种科学和人类学论文:

  他们的嗅觉并不发达。

  记忆力略微发达。

  儿童欠缺坚强的意志力。

  他们的个性倾向于不诚实和怯懦。

  和较为高等的种族相比,他们对痛苦的反应比较不灵敏。

  有些历史书说,澳洲原住民少年要想成为男子汉,必须用一把粗钝的石刀,从阴囊到尿道,将阴茎切开,不准使用麻醉剂,也不准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
  成年仪式包括:族中一位圣洁的人挥动石头,将少年一枚门牙敲脱;割下少年的包皮,当作餐点供给男性亲戚分食;少年单独一个人被遣送到沙漠,受尽惊吓,满身流血,以证明他能够生存。历史书也说,澳洲原住民嗜吃人肉,妇女有时杀自己的婴儿来吃,细细品尝肉质最鲜嫩的部分。

  书中有一个故事,谈到两个兄弟:弟弟为了一个女人刺伤哥哥,哥哥切掉生疽腐烂的腿,把弟弟的眼睛弄瞎,从此以后兄弟俩快乐地生活在一起。哥哥装上袋鼠腿做的义肢,手里拿着一根长杆,引导瞎眼地弟弟。这类资讯令人毛骨悚然,但最让人不解的,却是政府新闻局出版的一本小册子,上面提到原始的外科手术时说:值得庆幸的是,原住民承受痛苦的能力,超出一般人类所能忍受的程度。

  参与我的计划的原住民,可不是野蛮人。事实上,他们跟美国那些穷困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。他们居住在孤立的角落,和整个社区隔绝;半数家庭靠领取政府救济金过活。根据我的观察,他们这辈子只能穿二手货李维牌牛仔裤、喝喝未冷藏过的啤酒,也许每隔几年,会有一个人混出名堂来。

  下一个星期一我回到制造纱窗的工厂,发现那群原住民青年之间存在着一种真诚的、相互扶持的情感,和我在企业界所习见的完全不同。这种现象让人耳目一新。

  我向年轻的原住民员工探问他们的文化传统。他们告诉我,部落文化早就丧失。少数几位记得,祖父母曾经告诉他们,以前澳洲大陆只有土著居民时,他们族人是如何过活的。那时,原住民中有所谓的 ???水部落,还有一个部族叫艾穆人。但这些原住民青年也很坦白告诉我,他们不喜欢别人提起他们黝黑的肤色,也不愿谈论这种肤色所代表的不同。他们希望和肤色较浅的人结婚,这一来,有朝一日他们子女就能融进澳洲社会。

  亲赴邀约

  不论以什么标准衡量,我们的公司都十分成功,因此,顺理成章的,有一天我接到一通电话,邀请我参加澳洲大陆另一边的原住民部落举行的会议。打电话的人暗示,这不是普通的会议,而是专门为我举行的。电话那头操着土著口音的人央求:“请一定拨冗参加。”

  我准备几件新衣服,买回来机票,订旅馆房间。我告诉同事们,我必须离开一阵子,同时向他们解释这次邀请的特殊意义。我把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告诉乔夫和房东太太,也写信告诉我女儿。连住在远方的人都听说我们的工作,并且要向我表达敬意。我怎能不感到荣耀呢。

  我接到通知:“从旅馆到会场的交通工具,由主办单位提供。”他们中午来接我。显然,这是一场颁奖午宴。我感到好奇,他们会请我吃什么菜。

  果然,乌达准时在十二点前来接我,至于原住民午餐吃些什么东西,我到现在还不知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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